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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幕 所要面对的两难问题

第七幕 所要面对的两难问题

1

无视玩家技能嘲讽,身高将近十五米的巨人……使用奇怪结界术,把巨人攻击全额反弹回去的女神。该说真不愧是中立城里新崛起的家族?

全身包裹在银亮重装里的少女站在民居屋顶上,远远眺望总督府前广场十几人围攻泰坦。

把握现场状况的是守序阵营新星,蓝色的女神负责牵制,百合馆成员与守序阵营的战神、新兴家族的家长负责主攻……嗯?那是……剑舞术奥义?

少女注意力忽然落在突然从地面消失,随后出现在泰坦头顶的少年身上。

他负责找弱点?

如果没有看到剑舞术奥义的话,少女几乎根据常玖身上的寒酸皮甲认定他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。

少女闭上绿宝石似的双眼搜索记忆,最终忍不住小声自语:“……没见过这号人。”

“我还以为你跟朱利交情不错一定听说过呢。”

“偷听吗?真是恶趣味。”少女盯着从屋檐下浮上来的年轻男人,与不饶人的构词相对,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。

一身华丽长袍,戴着小圆眼睛,给人感觉仿佛成功商人的年轻男人对少女的恶语耸耸肩:“我这都能算偷听,你就是偷窥了吧。秋蕾。看那么久,在意的只是用精灵剑舞术的人类?我觉得你会对那只傀儡比较感兴趣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不是有小号一点的帮你们搬迁据点吗?风雪高地的据点。”说完,年轻男人两只托了托小眼镜。

对于眼镜背后笑眯眯的表情,叫秋蕾的少女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厌恶:“你们守序的人真是无孔不入。”

“彼此彼此。”

“然后你想从我这知道些什么,贝岩。”

“哪里,我只想跟你这位最强女武神求证一件小事,你是不是来看看广场上这只泰坦和当时的巨人哪一只比较强?”贝岩小眼镜后的笑容仿佛说明他对一切了如指掌。

但秋蕾对这种笑容打心底感到厌恶:“我对政治不感兴趣。”

“那我就直说了吧。如果秩序阵营知道那只傀儡的弱点,我不介意你去参战,让秩序阵营捞一点名声。如果对傀儡一无所知,只打算趁机掌握傀儡的情报,很遗憾,你必须先过眼前这一关。”

“就凭你吗?”秋蕾眯细了翠绿杏眼,目光仿佛穿透华丽长袍的宽大袖子,看到贝岩藏在袖子里的短杖与短匕。

“居然不把圣祷系的天敌放眼里吗?”

“你明明知道最后会哭着隐形逃跑的人是谁。”

秋蕾一句话便让贝岩举起双手表示投降。

法系刺客杀招不过治疗免疫、沉默、致盲等各种诅咒,附带眩晕的急速魔法箭与猛毒,女武神恰恰有着惊人的异常状态耐性,极高的防御等级与魔力恢复速度。如果级别不是差太多,最后必定是法系刺客魔力先耗尽被迫潜逃。

看在贝岩爽快退让的份上,秋蕾决定提醒一句:“傀儡的主体成分和我的‘不落之镜琉璃城’黑墙很像。”

“切断它的魔力供应后会什么也不剩?”

“随你想象。”

瞥一眼陷入沉思的贝岩后,秋蕾便没有再去管他,视线重新聚焦到某个身影上。

开起剑舞术大招把泰坦上上下下看个遍,结果别说额头刻着什么奇怪文字,就连接缝也看不到一条。

因此我想到一句话:“如果说我看得比别人远些,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。”

“我知道你想说,爬到这玩意身上什么没重要发现了,然后呢?”深蓝带着一脸快哭的表情问。她用十几条光带似的带式魔法阵组成“斗牛斗篷”挑逗着泰坦,随着泰坦出手越来越准,她那斗牛士角色也快要演到头。

一旦她被拍下去,下一个很可能会轮到嚣张站在泰坦肩上的家伙,所以我老实直说:“微小的发现还是有的,刚才我把泰坦身上的绿珠子全砍一遍,胸口那颗和脸上这颗能造成的伤害比其他珠子多两倍跟三倍。”

“总之对准脑袋这颗来招大的就没错了?”

(笨蛋东西们,好好想想谁会把弱点放在那么经典的地方?明摆着是陷阱。)

“经常害人的家伙这么说多半就是事实。”

“呜……我快撑不下去也是事实……”在泰坦一掌刮断几条光带之后,深蓝真的哭出声,“常玖快想办法啦,别顾着看风景。”

“一直在想啊,比如驱动这玩意的魔力从哪来。”

毕竟泰坦的生命值几百万,不另外想办法砍天亮未必能砍掉。

深蓝重新召唤出光带,爬升到安全高度再问:“难道会是珠子?”

“绿珠子应该会提供一部分吧……全部由珠子提供感觉不现实,我感觉珠子只相当于电池,或许还有其他什么用途。”

“电池是啥玩意,能吃么?”

深蓝刚问完,泰坦就像回答她似的扎出马步,全身上下主要关节镶嵌的绿色球体一同展开魔法阵。瞬间,十四条粗壮光束一并对空扫射。

深蓝自知没办法回避,早早展开一扇圆形魔法阵,把扫到蓝色魔法阵上的魔束全部吸进去。吸收了魔束,魔法阵一转变为翠绿阵式,并逐渐发出刺眼光辉。

深蓝把翠绿阵式对准泰坦头部,好像准备放什么大招似的大嚷台词:“看我倒转三千世界——”

(给我住手!)

“笨蛋东西!住手!”

现场指挥与新雪同时大喊,然而深蓝还是把粗上几倍的魔束放了出去。

魔法大炮拉响巨大振鸣照头轰下,我当然第一时间鸡飞狗跳,黑泰坦却仰起头,在镶嵌在脸上的绿色球体前展开另一种魔法阵,同样把魔束一丝不剩全部吸进去。

等全部吸收完毕,泰坦全身逐渐覆盖上一层威武装甲般的黑色无机质,把之前暴露在外的绿色球体全部掩盖在底下。

理所当然地,血条全满。

面对已经全身物理免疫的泰坦,朱利、百合馆的女孩们,甚至新雪都爽快放弃攻击,抱手看泰坦追着深蓝绕广场跑。

最终朱利说出这样的话:“散了吧。”

“你们不是吧?我错了,真的知道错了,求你们别扔下我!帮忙想想办法——”

深蓝的哭求声远远传来,月照等人却当作泰坦的脚步声太响什么也没听到:“今晚会有点吵,大家注意把门窗关紧。”“噢——”

新雪虽然不像百合馆那批人笼罩在“收拾收拾东西回家”的气氛中,但也“哼”了一声,偏头看向别处。

于是深蓝想到最后的人:“常玖,你不会也见死不救吧?”

“就算我想救,那玩意只盯着你……唉,自己先想想为什么专盯你一个吧。”

“人太帅?”

“我走了。”

如果深蓝说“太漂亮”我或许还会吐糟,冒出“人太帅”这一句,我只能认为她完全有能力自己搞定。

看到我收起两把月光长剑,深蓝赶快转口:“我错了,帅的是常玖,常玖才是超级无敌宇宙第一帅!”

“不是这个问题……你真的好好想想它为什么只追你啊?最能拉仇恨的抗性诅咒都拉不住仇恨,它肯定是认定了你危险度最高。”

拖着光带组成的“斗牛斗篷”急速拐个弯甩开泰坦一点之后,深蓝终于开始认真思考:“刚才那玩意把纯魔力转换成砍不动的黑色部分吧?换句话说,黑色部分应该跟魔晶石一样,是魔力根据某种排列形成的东西。有时间给我解读大概能找到瓦解办法。”

“怪只追着你跑,你哪里有时间解读……”

月照那只恶魔却说:“全知全能的女神想到一个好主意,只要常玖变成深蓝的模样让黑泰坦追,深蓝就可以专心解读了吧?”

“嗯!”

深蓝爽快答应的下一瞬间,真的是一瞬间,两把明晃晃的长剑便架在我脖子上。

新雪担心深蓝情有可原,但月照百分之九十九是把我当成出名的祭品!

想到这点,我的干劲飞流直下:“啊……怎么说,你们害我紧张起来了,发动不了特性技能。”

“常玖难道从泰坦出现到现在一直没紧张过吗?”

说完全没有那是假的,不过泰坦砸投石机的时候有朱利顶在前头,接着有深蓝拉怪,他们又不是月照那样的恶魔……

正在我想该怎么回答不至于刺激到两把长剑时,朱利忽然插话道:“常玖的特性技能不能把对方灵魂也模仿过来吧。而这只泰坦明显不以视力识别人。”

“那样的话我有办法!翠儿出来——”

随着深蓝大嚷,上空出现常见的宠物召唤魔法阵。紧接着,召唤阵中响起小女孩的呆气应答声:“噢——”

比深蓝小好几号,留着蔚蓝短发却扎着单侧长马尾的小女孩从天而降。

看清新雪慌张放开长剑伸出双手接住的翠儿模样,我顿时明白翠儿正教为什么迅速能火。真不愧有其“母”必有其女,看着像是八九岁小女孩的翠儿除了圆乎乎的大眼,其余部分与深蓝一模一样,脸上满满令人保护欲膨胀的呆气。那份可爱连月照见了也忍不住躁动,如果不是在新雪面前,她恐怕已经扑上去了吧。

等泰坦操着雷鸣般的步子从跟前追过去,我再抬头问:“深蓝,你是想你家翠儿替你吗?”

“对!翠儿是从我灵魂里分出去的,灵魂波长一模一样!把那玩意再拉一圈我马上遁去找之前掉落的碎片解读,你们想办法带翠儿跑远点!”

深蓝的话音带着多普勒效应逐渐远去,剩下两人两神与一只(精灵)大眼瞪小眼。显然都抱着同一个问题:怎么跑?

泰坦身高将近十五米,一步顶我们八九步,带出广场躲进建筑物里面,谁知道神木的保护能不能抗住泰坦十几万伤害的一掌。

然而时间不等人,朱利赶快开口打破沉默:“新雪,你家的翠儿会不会飞?”

“会。跟笨蛋东西相反,飞得快但飞不高。”

“飞不高还不如跑,但我们又跑不过那只大家伙。”月照深锁眉关,似乎一时想不到办法。

不过她倒是提醒了我:“我们一个跑不过泰坦……在场所有人四面八方分开,等泰坦追近了,全力把翠儿传给另一个?”

“噢,我知道,传球游戏!”翠儿听闻随即举起双手。

与兴高采烈的翠儿不同,新雪一副想举剑拍人的模样:“我家翠儿又不是球!”

“但常玖这办法确实可行,如果翠儿比深蓝飞得快,我们的臂力加上飞行速度,应该能摆脱泰坦才对。”劝住新雪之后,朱利凑到头翠儿小脸蛋前展露出好青年笑容,“回头叔叔给翠儿买糖果好不好?”

月照见状:“常玖怎么看?”

“警察叔叔,就是这个人。”

就连天真无邪的小可爱也跟着:“深蓝说过,说买糖给我的叔叔一般都是坏人。”

因此石化掉的朱利先不管了。

新雪抬眼看看把泰坦带到广场另一端的深蓝,狠狠一咬牙:“哪个家伙敢失手让我家翠儿受到伤害,过后我要反复砍掉他的脑袋!”

其实不用新雪威胁,在场应该没人敢失手,谁失手把嘲讽泰坦的翠儿弄没了,泰坦立即按照就近原则找他晦气。

一旦决定好,朱利、月照、新雪、百合馆九个女孩,加上我四面八方散到广场边拉好距离站位。深蓝见状拉出一条带式魔纹缠绕全身,泰坦巨掌只捞到镜花水月般的残影。

2

生死与拖延时间的关键竟然是传翠儿游戏,比起泰坦逼近的紧张感,众人脸上更多的是无奈。

透过水面似的扭曲画面观察一阵,深蓝感觉没问题便解除自己擅长的倒影术,收敛气息,施展法系隐身术“魔力斗篷”潜入空气中,继而飞向泰坦黑色无机质掉落的方向。

泰坦崩坏了五指与半只手掌,找到碎片应该不难,深蓝原本专心借着晶石街灯明亮的橘黄光线搜索掉落的黑色石块,但不知不觉被另一幅景象吸引了视线。

灯火通明的巨大城市。

总督府前广场出现了八阶怪物,中下城区却依然延续着平日喧闹。街头表演依然聚集着人群,摆满闹市大街两侧的小吃摊当依然冒着炊烟,喝醉的酒客依然三三两两出入于其中。

泰坦打雷似的脚步轰鸣应该能传到那边吧……

就在深蓝疑惑不解的时候,空中突然出现的人影拦住她去路。

深蓝迅速打量一眼对方将全身与大半张脸挡住的黑色斗篷打扮,眯起双眼:“刚才我真的不是在看风景哦?真的赶时间,麻烦借过。”

“等等,异界的神明,我有话要说。”斗篷下发出男女混响的声音。

相比之下,深蓝觉得他气氛上更像个神:“难道说……主谋?”

“正是。”

“就算你承认得那么爽快……”深蓝再次打量悬停在空中的黑色斗篷。

从感觉灵魂波判断,她觉得自称主谋的家伙充其量只是魔力天赋比较优秀的年轻男人。主谋应该在别处通过这喽啰甲说话吧,既然对方有意思沟通……

“……总之把那玩意收回去再聊。”

“请您理解,我并非无聊的目的才在城中制造骚动,但我可以保证它维持现在的模式。”

“换句话说……”

“是的。巨像兵的战斗力远不止如此,因为我希望能有机会与您交谈。请问今天您是否问了这样的问题,我是什么。”

“解读完封印魔法,我猜差不多就是父亲(神)的代理,时代的守望者之类东西。然后呢,你想找我聊什么?听上去内容又不像是‘别打了,和和气气一起吃宵夜’。”

“确实,类似事件还会发生,恐怕直到最后一刻也不会停息。但那只针对玩家,而您并非真正的玩家。”

深蓝沉默片刻,最终叹了口气,“……算了,毕竟你是看守这世界的神。”

“那么,您愿意您愿意听一听我的提案吗?”

“姑且听听,反正你们今天才惹毛了一只脑袋白痴掉的老虎。”

不管对方说什么,到白痴老虎那里八成没戏。深蓝抱着听听无妨的心态点点头,表示对方可以开始说。

深蓝去得未免太久了吧……

这么想的不止我一个,传翠儿游戏开始二十分钟后的现在,新雪不停望向夜空,月照嘴里碎碎念,甚至一开始让人抛来接去玩得“哈哈哈”直笑的翠儿也慢慢失去兴致,刚才就是用小脚踹翻了朱利借力加速。

这样下去肯定会有人失手……预感刚从脑海闪过,月照家族的侦察兵女孩便跟翠儿一起发出悲鸣,高速飞行的动能带着她们一同滑向街边。

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惊呼,泰坦已大踏步逼近至两人跟前,举起巨掌——

“常玖!”

月照想到我的剑舞术大招时,我正横穿广场,然后扑进泰坦巨掌与地面不到五十公分的缝隙中。

——轰!!!

听见几乎震破耳膜的巨响那瞬间,我除了知道自己还活着之外一无所知。

等身体重重撞上条石地面连续翻滚时我才发现,漫画中主角心里大喊“一定要赶上”那些场面纯粹扯淡。再就是视野左上角出现漩涡、染血绷带卷两个状态图标。

眩晕与轻伤……

全身上下哪里都疼,分不清哪里只是瘀伤,哪里断了骨头,眼前白茫茫一片,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手上拖了两件“东西”。然后还有朱利着急的大喊:“圣祷系,快给常玖解眩晕!”

在这危急关头上空突然响起深蓝话音:“那玩意两只手两条腿,等施法条读完,人早死翘啦!”

未完全恢复的视觉只能勉强看到巨大黑影被众多彩带五花大绑,随后我才发现左手上的“东西”倏然消失。

恐怕是深蓝召回了翠儿吧,即使看不清,从声音也能想象出新雪的凶狠表情:“你死去哪了?我会根据回答决定让你脑袋也去哪里死一死。”

“脑袋掉下来的瞬间就死了!啊……先说些严肃事情。新雪,刚才我和主谋聊了聊,看样子我们想要干的事情到最后一定得跟其他实力派玩家闹翻。关于反正迟早要闹翻这一点,你怎么想?”

“唔,先下手为强。”

“正巧我也是这么想耶!”

总觉得这两人又进入第一次见面时那搞怪调调,但几条肋骨的状况不由得我大声喊。就在这时,朱利插话道:“你们该不会想……倒向NPC一边?”

“谁叫玩家完全没有登顶的意思。”

朱利短促的呻吟证实了深蓝所言不假。

深蓝停了停,发现没人对此提出异议后再说:“在中立城住了几天我就知道了,这套游戏系统可以让玩家亲手打造自己的乐园,凭努力可以取得以前无论怎样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。假如以前我能逃到这里,估计也会做出同样选择吧,因为没人保证实现愿望的唯一资格被人取走之后乐园不会消失。万一从这乐园美梦中醒来,玩家只能回到残酷的现实里。”

“既然你知道……”

“我还知道这个世界快完蛋了。”深蓝迅速打断朱利,“老玩家应该很清楚,如果登上塔顶取得实现愿望的资格,世界没准还有救。可是阵营联盟永远止步于最后几层,单单是难度问题吗?”

朱利再次无言以对。阵营联合里面的黑幕他应该比我们这些新人更清楚。

最后深蓝深深叹口无奈的气:“既然这是个打怪升级抢椅子的游戏,那就简简单单的照游戏规则办吧。”

“这句话我喜欢。”一直默不作声的月照此时举起剑指着深蓝,“你如果要跟NPC一起攻略黄昏之塔,我一定会在半路上把你们堵回去。”

对于月照的敌对宣言,深蓝无所谓地转问:“哦噢,那朱利和常玖呢?帮玩家守住美梦或者帮NPC拯救世界,你们选哪边?”

“以我的立场,只能选择玩家一边。”朱利立即表态。

“常玖?”

明知别人的世界快要毁灭,老玩家却故意隐瞒这一点只顾建自己的伊甸园,感觉上确实很过分。但事关到游戏是否继续下去,只是抱着普通愿望的玩家能够得到救赎,感觉又情有可原。

假如NPC对世界即将毁灭一无所知,和平美梦做到最后一刻未免不是种幸福吧。然而现在一部分NPC已经醒觉,为避免毁灭而向玩家发出呐喊。

感觉双方都有理,又好像双方都不对。

“……我想按暂停,先存个档。”

“换句话说,风往哪边吹,你就往哪边倒?”月照板着脸说完,向正给我施放“救助伤病”的百合馆女孩打眼色。

解除受伤状态的魔法中途停止,全身上下又再一刺一刺地疼,我不禁再叹口气:“其实你们要怎样跟我这身皮甲没什么关系啦……”

一边是可以破解法则的高端玩家,一边是各自拥有家族的名望玩家,最后一边是想要拯救自己世界的NPC势力。无论哪个都是需要小玩家仰望的存在,硬要我明确态度的话——

“……好吧,我想回去睡觉。”

“常玖弃权。结果是……”深蓝在空中环看一下局势,点点头,“新雪,我们的胜算比较大。”

“唔,干掉他们。”

“你们两个人打算对付我们十一个人?”朱利难以置信地看着新雪。

新雪面无表情地摇摇头:“不,是笨蛋东西一个人对你们全部。”

深蓝立即哭了:“呜……我就知道又是这种展开。你能不能偶尔出点力啊?”

“好,我负责地上那个。”

地上那个?我左右看看,之前与翠儿撞在一起的侦察兵女孩正由人搀扶着……还赖在地上的貌似只有我一个。

“你也太会挑了吧……”

“放心,我会温柔地让你忘掉这两三天发生的事情……呼呼呼。”

见新雪斜提起长剑,深蓝无奈得眯起眼:“你闲的慌找常玖玩是可以啦,记着人家刚刚才救了翠儿啊,千万记得啊?”

“你还是先担心好自己吧。”月照说完,举起左手向家族女孩们示意,“看流霜的击落,纤尘用虚弱、灵感迟钝,潮生用禁锢、眩晕,其余人跟我一起上。”

然而月照话音刚落,深蓝便伸手凌空虚拨,一口气排出十一只蔚蓝魔法阵。

看阵式像是催眠怪物的法系技能,有几小段花纹却不太一样,月照立即意识到深蓝的“和平之咒”对玩家也用作用。而刚开口,新雪便挺剑刺到她面前展开急速剑花。

只有朱利看出了端倪:“原来如此,常玖还可以这样用。”

等月照抓住时机一剑弹开新雪的时候,十一只魔法阵中的九只已经印在百合馆女孩们身上。九个女孩同时停止动作,前冲那六个顺着惯性倒地,其余三个站着前往梦乡。

看情形,新雪要是跑了,月照的仇恨值一定会转到我身上……我大大叹一口认命的气,望向抱手旁观激烈剑舞的另一人:“朱利,你不做点什么?”

朱利耸耸肩:“开玩笑,狂信者有些什么技能,常玖你又不是不知道。跑到深蓝底下放区域圣光打击,放出来她人早跑了。深蓝打算让我们退场的话,刚才把宠物小丫头收回去之后没必要把泰坦禁锢住。”

“但是不把你们干掉,翠儿正教家族的立场会很糟吧?”

“最后深蓝可能会用操纵记忆的魔法把我们这段记忆抹除吧,常玖又怎样?真心打算不管吗?”

“我讨厌两难问题。”

玩家与NPC,游戏世界与NPC的世界,无论选哪边最后良心都不得安然,那就索性不选……

朱利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:“把选择题扔给别人那是小鬼作风。凡是两难问题都会有隐藏答案,常玖不试试去找第三种答案?”

“就算你不露痕迹地把最难的问题扔过来……”

一个三餐外食,熟人两只手数完的半新玩家能做到些什么?但是,自己从讨厌问题跟前逃跑的经历已经够多了。

“……等我回旅馆先睡一觉再慢慢想。”

“真的会想?”

“别太期待我能想出什么像样办法就是了。”

我攀着朱利伸出来的手站起身,冲半空中的深蓝挥挥手。等她点头回应之后,我慢慢离开了只剩激烈剑鸣声的广场。

尾声

听朱利说尝试去找第三种选择,决定不再逃避讨厌问题的第二天早上,我马上陷入“怎么办啊,这个好讨厌”极度想逃跑的状态中。

刚好一个整编队的戎装佩剑女孩子又骑着马排在旅馆门前,正是闹失踪那晚的阵仗。

总之先听听银发飘逸那位领头怎么说吧……

“在出发去拯救可怜少女之前,我们必须先对这无耻之徒施以正义的惩罚!”

“月照,你丫的又来这个。”

两旁的女孩们明显都因为一字不差的台词捂嘴笑了,月照依然板着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:“如果不是因为心虚,昨晚打倒泰坦后,你为什么趁我们对战利品分配产生分歧时偷偷溜走?”

“欸……泰坦打倒了吗?”

“准确说之后深蓝分解掉了,但这不是关键!关键是你这无耻之徒居然贼心不死……”

“说下去啊,我直接回旅馆睡觉的事实看你怎么掰。”

月照皱眉苦思一阵,然后点点头:“意图养精蓄锐之后……”

“够啦!真是的,想独占推掉符文BOSS的功劳快去吧!”

“可是,有一种人叫做跟踪狂……”

“三天两头来我这堵门的你更像跟踪狂啊啊啊啊!”

被月照一闹,我不由得感慨起深蓝为什么只修改记忆,而不索性干掉这只麻烦的百合魔王。

就在我想着下次见到一定要问问理由时,屋顶正好嗖地飞过一只大长裙外套件皮胸甲的倩丽身影。紧接着,大街拐角另一侧——

“给我站住,变态魔王深蓝!”

啊,又有这样的展开。

趁月照注意力被新雪叫嚷吸引过去的瞬间,我当机立断转身向大门上方一跃,几下子爬上旅馆楼顶。于是一队与一人又撞了个照面。

分外眼红的两人继续二话不说迸发杀气,凭杀气便将车水马龙的大街清得一干二净。

“之前同样展开才发生那件麻烦事,她们居然还敢来……”

“人不可能明白猛兽想什么啦,何况其中一只脑袋还是白痴掉的。”

下面银发与金发两名美少女正用凌厉剑招展开急速攻防,虽然附近楼顶看热闹的玩家并不少,只有旅馆上面展开着悠闲对话。

“话说回来,深蓝,这次你是怎么回事?”

“常玖大神上次不是给我支了条妙计吗?用赞美白痴老虎的发言动摇白痴老虎之后,我却一瞬间因为‘哇,这家伙真是白痴老虎吗’呆住了,错过下手时机。”

“上次的后续啊。”

“对!一点没错。常玖大神支的招毫无疑问是妙计,只是我不小心搞砸了而已。”

看深蓝一脸认真的表情,我终于确信了一件事:这家伙百分百是个笨蛋。

可是她本人没有自觉:“常玖呢?怎么又被堵门?”

“那只恶魔非要拿我抬一抬身价才能舒心地去推BOSS吧?刚才我还想,昨晚你为什么不索性干掉她。”

“嗯?常玖没注意到广场四周有很多玩家围观?”

“原来如此,就算声称是战利品分配闹出矛盾,事关到不明集团,干掉月照被阵营联合的人盯上很麻烦。既然这样,你回来什么也不说假装干掉泰坦不就好了?”

如果深蓝对事实秘而不宣,阵营联合很难会想到事件受害人之一会与NPC合作吧?

深蓝却露出微妙笑容:“那我怎么知道主谋说的是真是假?”

“你原来是不管真假,总之先答应黑色斗篷邀请,把解决泰坦的办法弄到手?”

“顺带让他保证不再找中立城麻烦。”深蓝说着,叉腰自满地挺起胸。满脸得意的表情仿佛在说“怎么样,厉害吧,快夸我”。

该说她是大智如愚吗?有一点我可以确信,要是换成自己,恐怕早因为主谋的话陷进怀疑中不知所措。深蓝却分得出轻重缓急,抱着怀疑也能行动起来解决掉首要问题。

“你确实厉害啊……”

“没错吧!就因为我有着钻石级大智慧,白痴老虎和某只小白脸魔王才一口一个笨蛋地使劲给我洗脑。”

——就是这种地方看起来像个笨蛋。

看着深蓝眉笑颜开的样子,我死死忍住内心感言,转问其他:“然后呢,黑色斗篷们求你帮什么忙?”

“目前暂时只是帮忙强化昨晚那种魔像。毕竟主谋黄金时代结束后才当上世界守望者,没有这些屠龙兵器的研发记忆。”

“喔……非你不可?”

“怎么说好呢……那个神创造的世界大多会出现好几个时代。巨龙主宰的黄金时代,泰坦后裔们主宰的白银时代与青铜时代,人类主宰的黑铁时代,人类衰退之后亚人主宰的红铁时代。每个时代到了一定时间,世界法则必然会诞生出两个特异存在。一个保护现时代的法则不被改变,另一个却可以改变法则,然后藉两者胜负决定是否更替到下一个时代。但这快完蛋的世界没有下个时代可言,对方只好求到我帮忙解释驱动魔像的法则,看看哪里还能强化。”

深蓝的说明很有条理,只是,“太过玄幻,有点跟不上。”

“总之常玖知道那些家伙也是拼了命就好,玩家拼不过让人家抢了塔顶的椅子怨不了别人。我和新雪的情况和你们不一样,如果能直接用塔顶那把许愿椅子实现愿望最好,解读出愿望怎样传达给神目的也能完成。玩家要保住乐园死守椅子,我们只能混在NPC那边。”

恐怕月照和朱利跟深蓝想的一样,简简单单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百分之五十。

“为什么你们都不选隐藏的第三种答案?”

“为什么的……”深蓝抛来无奈的眼神,“常玖看不出来吗?月照跟朱利身上已经背着隐藏答案了。如果手上已经小心翼翼捧着一条面包,还硬要往上再叠一条,叠上去那条一定会掉下来。”

所以朱利才会问我要不要试试去找隐藏答案,深蓝也没有修改我的记忆……但是这个该怎么办啊,别说五大阵营、NPC势力,光是听到大街下面激烈的剑刃交响乐,我就想回旅馆睡回笼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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